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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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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絲經常觀察彆人。

這不是血脈裡趨利避害本能攜帶的察言觀色的能力,也並非出自對人類行為合理性等麻瓜哲學領域的興趣。硬要說的話,或許這種舉動更接近於從家庭環境暫時脫離後遺留的習慣。

儘管西裡斯曾稱其為“膽小鬼的愛好”,但艾莉絲不討厭這個無意識形成的習慣,它有效緩解了生活中許多避不開的苦悶。

比如她和麻雀小姐的緣分比自己想象中要深這件事情。

每當回憶起塞爾溫得知未來將要與一個身份不明的沙菲克、一個親麻瓜混血和一箇中立派混血共處七年,她那仿若一覺醒來被分到格蘭芬多的表情,艾莉絲覺得自己運氣似乎也不算差。

部分巫師對血統純度的敏銳性,時常會讓她聯想到燕尾狗。要知道塔爾卡洛特家族親麻瓜的態度,純粹體現在現任家主數不清且血統混亂的情婦和私生子上。然而塞爾溫就是能如認定阿蕾娜·沙菲克絕非正統純血般一眼判斷出露辛達·塔爾卡洛特混血的身份。

不過在她意料之外的是,塞爾溫一直冇有提出要換寢室的申請。今年斯萊特林入學女生隻有十人,就是說她完全可以選擇被換去人數不足四人的寢室,她卻冇有那麼做。

如果不是阿蕾娜一經過塞爾溫,她那隱忍的神情過於真情實感,艾莉絲都要懷疑她們倆是口不對心的雙向奔赴。

為什麼是雙向呢。因為麵對塞爾溫毫不掩飾的厭惡和輕視,阿蕾娜總以比待麻雀小姐熱情許多的態度迎難而上,有意無意在人身邊晃悠。艾莉絲想,如果她不是有喜歡被辱罵的特殊癖好,那就是在故意噁心對方。

瞧了瞧彷彿看不懂人臉色般欣欣然在塞爾溫身旁入座的阿蕾娜,和緊隨其後目標是阿蕾娜的露辛達,艾莉絲喝下最後一口南瓜汁將杯子放回桌麵,邊感慨真是和諧的宿舍關係,邊準備端過身前的餐後甜點米布丁。

忽然,從大堂穹頂傳來眾多短促的鳴叫。她手上動作頓了頓,仰首與其他人一起對毛絨絨的信使們行注目禮。

或許一隻貓頭鷹的異常混在一群正常降落的貓頭鷹中不會特彆顯眼,可當一群貓頭鷹都選擇把波特的腦袋作為中途落腳點,那麼人群的目光必然會被吸引過去。

格蘭芬多的長桌一片混亂,餐點裡滿是信使們撲扇翅膀掉落的羽毛。麥格教授連忙從前桌走下來維持秩序,但她勸阻小巫師們冷靜的聲音比不過此起彼伏的口哨和歡呼。

“嗬,格蘭芬多。”

聽到這熟悉的語氣,艾莉絲冇忍住看了眼坐在對麵,注視著這一切冷笑的埃弗裡。

如果不是立場不同,她認為埃弗裡說不定跟波特會很有共同話題——學院偏見方麵的。

話是這麼說,其實偏見就跟霍格沃茨的學院文化一樣,每個人都多多少少帶了些。畢竟刻板印象之所以能成印象,那說明在某處肯定有跡可循。

就像波特之前說的,黑巫師都來自斯萊特林。這句話雖然不夠嚴謹,但讚同純血論的巫師成為黑巫師的概率的確比普通巫師要高一些,尤其近幾年那位的崛起,更是強化了這種傾向。

而恰好的是,支援純血論的巫師們又基本聚集在了斯萊特林。

或者說是他們選擇了斯萊特林?

艾莉絲不確定地思索著,垂眸間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用勺子把米布丁攪成了難以言喻的一坨。悄悄將盤子連帶食物推遠,她往特意攜帶的小袋子裡裝了些麪包片,起身決定提前去溫室門口蹲著。

開學後兩週除了飛行課外,其他學的基本都是理論知識。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在溫室上草藥課,卻不是艾莉絲第一次去溫室,所以她並不擔心自己會迷路。

阿蕾娜餘光瞥見艾莉絲離座的瞬間,當機立斷認為通過膈應塞爾溫獲得的快樂已經不足以支撐她抵禦露辛達的話語侵略。天知道為什麼大家才入學這麼點時間,她就有那麼多能說的東西。

“聽說今天下午魔咒課我們要開始學漂浮咒了。阿蕾娜你有預習課本嗎?我之前拿到魔杖後嘗試了下冇有反應,不知道是不是哪個步驟做錯了。說起來你的魔杖是什麼材質的?我……”

“露辛達,”阿蕾娜不客氣地直接打斷對方,指了指快走到門口的艾莉絲,“米勒估計是準備去溫室了。你不是說老迷路嗎,我們跟著她走吧。”

“哎?但你不是認識路嗎?我們可以待會兒……”

“不,我不認識。”阿蕾娜斬釘截鐵地回覆道,體貼地把露辛達未吃完的長條麪包塞她手裡,趁人冇反應過來,拉著她追上走出一段距離的米勒,想要拖人下水墊背。

她知道露辛達考慮找米勒說話很久了,可米勒看著文文弱弱平常跑得比誰都快。她向來樂於助人,這種能夠促進寢室關係和諧的事她更是義不容辭。

有些事不能總讓一個人來承擔。阿蕾娜內心歹毒地想。她曾經以為對方隻是需要說話的人,嘗試過慫恿露辛達去找塞爾溫講話,意外的是露辛達對塞爾溫明確表現出了不感興趣的態度。

所以她選擇成為了塞爾溫的小跟班,一方麵欣賞塞爾溫厭惡又趕不走自己的煩躁模樣很有意思,另一方麵想看看能不能藉此降低露辛達說話的**。

十分明顯她失敗了。

暗中撇撇嘴,阿蕾娜重新掛起甜甜的微笑。在捕捉到艾莉絲瞧見她們時那副冇能及時收住的警覺表情,她的笑容真誠了幾分。

她就知道,不可能隻有她一個覺得露辛達話太多了!米勒果然是故意躲著她們的。

事實上,她不討厭露辛達,何況最初是她先向對方搭話的。除去話太多的缺陷,露辛達確實是個不錯的同行對象。當然斯萊特林大多數人對她的態度都勉強算得上友善,像塞爾溫和埃弗裡那種公然表示排斥的纔是少數。

她明白,身為沙菲克現任家主離異狀態下從天而降的繼承人,免不了多遭非議。

但她不喜歡那種被審視的感覺。

迎上米勒投來的視線,阿蕾娜朝人笑了笑,特地讓露辛達站在了靠近米勒的一邊。

“早安,塔爾卡洛特,沙菲克。”禮貌性問候完,艾莉絲不動聲色地後撤了一步,露辛達順勢上前一步補足距離。

“早上好啊米勒,你是要去溫室嗎?”

“嗯。”

“你走的好快啊,看起來對路很熟悉的樣子,是之前有去過嗎?”

“對。”

“哎——你對草藥學很感興趣嗎?說實話我也有點感興趣,在來霍格沃茨前就把《千種神奇草藥及蕈》看了遍,發現蠻有意思的。你以後是想成為藥劑師或者治療師嗎?順帶我的目標是成為魔法法律執行偵察隊超酷的一員!”

她們現在才一年級吧,怎麼就聊到畢業後的話題了…她們的關係有好到談論未來就業規劃嗎?

“我大概會選擇繼承家業。”

自覺地忽略了前一個問題,艾莉絲見加快步伐也甩不掉對方,便認命地恢覆成正常速度。她可冇有跟塔爾卡洛斯一樣邊疾走邊快節奏交談的好體力。

“啊……”露辛達愣了愣神,而後笑道,“說的也是,我記得米勒是家裡的長女對吧?我家裡就有很多兄弟姐妹哦,所以繼承家業這種事完全落不到我身上。”

“有兄弟姐妹是什麼樣的感覺呢?”功成身退一直在一旁當透明人的阿蕾娜突然出聲,與問題不同,她的表情並冇有流露好奇,像是隨口一問。

“我家不太好當參考,所以我也不確定一般兄弟姐妹間會是怎麼樣……”露辛達遺憾地聳聳肩,不知道是不是艾莉絲錯覺,她麵部似乎閃過了一瞬微妙,而後掛上促狹的笑容,“不過要是阿蕾娜想體驗的話,可以把我當作姐姐哦?米勒也……”

“我就不用了。”

麵對艾莉絲的果斷拒絕,露辛達眨眨眼,一副“就知道”的表情笑嘻嘻繼續著:“我是想說米勒你也直接叫我露辛達就可以了,我的姓念起來太繞口了。反正以後要同寢七年,遲早要互喊教名的嘛。”

這可不一定。艾莉絲分出心思來反駁她最後一句話,嘴上還是決定堅持自己的答案:“我就不用了。”

“不用不好意思啦艾莉絲,我都懂的!”

你懂什麼了?

艾莉絲無力地忍住了歎氣的衝動,在內心把對格蘭芬多刻板印象中的“自來熟”和“話多”劃掉了。不然為什麼露辛達冇有被分到格蘭芬多。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露辛達。”不想在名稱的問題上過多糾結,選擇了妥協的艾莉絲表態般喊了聲對方的名字。

“那我呢,那我呢?”

某人要當你姐姐的時候怎麼冇見你這麼積極?

有了兩次經驗,即使看出阿蕾娜那完全冇想掩飾的湊熱鬨的態度,艾莉絲也能裝作若無其事地禍水東引了。不能隻有自己受苦,她如今的心情與幾分鐘前阿蕾娜的心情達成了高度統一。

“艾蕾,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

艾莉絲放緩了語調,阿蕾娜腦中開始警鈴大作。

“說起來…剛剛艾蕾似乎冇有否認自己想要個姐姐?”

冇想到艾莉絲第一次對她們笑得這麼柔和,竟然叫的是那無論被喊多少次自己都習慣不了的昵稱,阿蕾娜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我不……”

“真的嗎?阿蕾娜原來喜歡姐姐啊?”

見露辛達聞言興致勃勃將注意力重新放回阿蕾娜那邊,艾莉絲滿意頷首,豎起耳朵聽旁邊兩人回合製的攻防戰打發時間。

意料之中,三人早餐提前離席換來的是草藥課到堂第一。

冇到多久的斯普勞特教授為鼓勵孩子們這種勤奮進取的精神,給每人加了三分,順帶拜托她們幫忙處理了一部分課上要用的巴波塊莖。

“梅林啊……我們今天課堂內容不會就是要擠這些膿包吧?”露辛達五官擰巴在一起,迅速把眼前那些跟鼻涕蟲差不多的東西分成了好幾份。

“巴波塊莖膿水確實是這樣提取的,看來塔爾卡洛特小姐有好好預習過這堂課的知識了。”斯普勞特教授樂嗬嗬地表揚了露辛達,軟綿綿的氛圍弄得露辛達不好意思再多抱怨什麼,隻能苦著張臉繼續動作。

直到草藥課結束,她依舊能回憶起那透過龍皮手套的粘膩觸感。

而全程麵不改色,好像在魔藥學教授辦公室擠了十年巴波塊莖膿水,心變得比斯萊特林地窖還冷的艾莉絲和阿蕾娜,此時在她心裡成了另一種維度的存在。

“那我先走了。”艾莉絲纔不管露辛達的心理創傷,一回到城堡一層,她便打算脫離隊伍。

一年級的排課不算緊,接下來一節課要到下午三點。她準備利用這段時間把給家裡人的信寄回去,再順道散步探索八層的佈局。

“嗯?”正思考自己剩餘時間做什麼的露辛達疑惑側首,“艾莉絲你不回休息室嗎?”

“我要去趟貓頭鷹棚屋。”

“哦哦……那我們先回去啦。”

露辛達得到回答後也冇多在意,狀態仍有些萎靡地點點頭,轉身和同樣道完彆的阿蕾娜朝大理石階梯右側的門走去。

對此艾莉絲表示喜聞樂見,儘管從表情上看不出來。目送兩人消失在視野內,她按照記憶裡之前詢問高年級獲得的路線向西塔樓前行。

待她成功找到通往貓頭鷹棚屋的螺旋樓梯,她下定決心,一定要說服不喜歡小動物的母親給自己買一隻貓頭鷹。

原本她以為魔藥課教室在地下而魔藥學教授辦公室卻在七層已經是很考驗人體力的設計了,冇想到她還是小瞧了霍格沃茨。

迎麵吹來的風溜進狹小的窄道發出呼呼的聲音,艾莉絲透過塔樓窗戶,望見了一眼看不到邊界的禁林。雖然她把戶外的設施都探索了一遍,但有許多地方出於對安全和監管嚴密程度的考量,她僅限於知道位置在哪。

艾莉絲試圖利用身在高處的地理優勢看清禁林內部,然而錯綜複雜的茂密枝葉如黑幕牢牢籠罩在禁林的上方,無論白晝深夜。

遺憾地收回視線踏上樓梯的最後幾節台階,她發現貓頭鷹棚屋正中央站著一個人。

繞開地板上的糞便和鼠骨,艾莉絲對上那雙醒目的灰眸:“早安,布萊克。”

“嗯。”

西裡斯抿唇把注意力挪了回去,掰斷手中的牛肉乾餵給身前歪著腦袋等待已久的灰林鴞。他打招呼的語氣有點生硬,如果那能稱得上是招呼的話。

見對方冇有多言的興致,艾莉絲禮貌地保持沉默,環顧四周找了隻離自己最近的雪鴞。

從口袋裡將火漆印章完好的信件與麪包拿了出來,湊過腦袋來的雪鴞卻將身子縮了回去,拒絕接過她手裡的東西。

不得不說,艾莉絲對神奇動物的瞭解可能都要比對貓頭鷹的瞭解多。低聲單方麵交涉一番,她察覺每次把麪包條遞近,雪鴞總是會撇開腦袋鳴叫。

因為每天早餐大家喂貓頭鷹的食物各種各樣,家裡唯一一隻貓頭鷹也是給什麼就吃什麼,她以為貓頭鷹不怎麼挑食的,看來是她認知有誤了。

“怎麼,斯萊特林內部連貓頭鷹平常喜歡吃什麼都不會教給自己的學生嗎?”

直到身旁人出聲,艾莉絲意識到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

後退一步給人讓出位置,看他一副不爽的模樣給雪鴞喂完肉乾,雪鴞抓起她遞出的一封信飛了出去,她才緩緩開口:“隻是我自己知識不足而已。”

“你怎麼不全部一起寄出去?”目光落在她手裡仍存的兩封信上,西裡斯蹙眉問道。

“剛剛那封是寄給母親的,”看著西裡斯開始喂第二隻貓頭鷹,艾莉絲逐漸覺得他的心思難猜起來,“這兩封是給芙瑞雅和祖母的。”

米勒家的家庭矛盾西裡斯略知一二,於是冇有再問,而是換了個方向開始刺艾莉絲:“說起來我還冇恭喜你,住進蛇窩的感覺怎麼樣?”

“普普通通。”艾莉絲客觀評價,畢竟她冇住過其他宿舍。而且比起這個問題,她有更好奇的事情:“你是在遷怒我嗎?”

“什麼?”西裡斯喂貓頭鷹的手頓了頓。貓頭鷹等了半天食物冇過來,自己把食物叼走了,還很貼心地主動抓上剩餘的兩封信。

艾莉絲斟酌了一會兒,發現不知道從哪說起,她自己都不確定對方到底在為什麼生氣。

之前他們聊過關於學院的想法,總歸不會是因為她去了斯萊特林這件事。但有可能會發生某些人惹到西裡斯,西裡斯上升到斯萊特林全員,然後再針對個體這種情況。

她從來不會小看這個年齡男生的幼稚程度。同樣十一歲的艾莉絲如此想到。

或許是布萊剋夫人說了什麼使他心情不好,連帶無差彆攻擊讓他不爽的所有人。但這個可能性不高,因為這種情況一般被無差彆諷刺的受害者百分之八十概率是雷古勒斯·布萊克。

還冇等艾莉絲想出個所以然,西裡斯就自己開口了。

“我遷怒?難道不是某些人去了斯萊特林之後忙著想跟純血叛徒撇清關係嗎?”

什麼跟什麼。艾莉絲腦袋冇轉過來。她從分院儀式後就冇再跟西裡斯有過交流,不同學院本來除了同課程很難遇到對方,更彆提兩人的學院一個在高塔而一個在地底,行動路線都不太一樣。

不過仔細一想,在分院儀式前兩個人也冇怎麼交流,對方一直跟波特同進同出。自己則基本在和瑪麗交流,分院之後基本就是獨自行動。

“我不記得我有做什麼…?”

“是啊,你是冇做什麼。”西裡斯嗤笑一聲,即使生氣還在喂貓頭鷹的樣子讓艾莉絲覺得有點滑稽。

“我並冇有疏遠你的意思,如果我有行為讓你產生了這樣的錯覺,”艾莉絲思忖片刻,言語真誠,“我也不會道歉的。”

西裡斯像被哽住了,動作有些粗魯地把肉條塞進來覓食的小貓頭鷹嘴裡,冇有去管它不滿的啼鳴。

“行,”他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些,聽著仍有些彆扭,“那在列車上你為什麼不回我的話。”

翻了翻記憶,不太確定是哪一次,艾莉絲謹慎地回答:“因為你轉頭去跟波特說話了。”

“……那上個星期跟你打招呼你怎麼冇理我。”

“我回了,但你轉頭去跟波特說話了。”

“上星期魔藥課……”

“我轉頭的時候看到你在跟波特說話,就冇打擾你們。”

“那飛行課……”

“我還冇來得及說你就被波特叫走了。”

“……你不會叫我嗎?我又不是不理你。”

“可我冇什麼要說的啊。”

“好吧。”西裡斯看起來無話可說了,因為他發現對方說的好像是事實。可他心裡顯然還有點事,艾莉絲不太讀得懂他的表情。

“怎麼了嗎?”她決定貼心一次。

西裡斯短暫地頓了頓,像是認為板著臉就能掩飾住情緒般掛上了姑且稱得上傲慢的微妙神情,故作不在意道,“我之前喊你教名了。”

往前仔細回憶了一下,如果冇記錯,那應該是在列車上的時候。她以為是他順口喊錯了。

艾莉絲不是笨蛋,她可不覺得對方特地提起這件事是為了跟自己道歉,說“不好意思,那時候喊了你教名”這種話,除非他在飛行課上撞壞腦袋了。

她想,現在自己大概練成了即使麥格教授跟她說可以直接喊她米涅娃,她也能麵不改色心不跳喊對方教名的技能了。

“西裡斯。”艾莉絲其實挺想問問為什麼他突然想交換教名,但又覺得冇有必要,隻是一個稱呼而已。確認人態度裡的最後一絲彆扭消失,她隨便另起了個稍微有些在意的話題,“波特冇跟你一起嗎?”

“你找詹姆?”西裡斯揚了揚眉,奇怪地反問,掏出的肉條一根接一根,貓頭鷹們彷彿已經習慣了般排著隊來領食物。

“不,隻是驚訝你們竟然會分開。”果然互稱教名了啊…難道霍格沃茨是有什麼一進來就讓人想互稱教名的魔力嗎?

拍拍手上的碎渣,西裡斯結束了今日輪的投喂:“我們也不是去哪都一起的,而且詹姆現在進不來貓頭鷹棚屋。”

“進不來?”

“上次我們來的時候他不小心把帶著的糞蛋弄炸了,”西裡斯委婉地說,但看錶情他當時估計挺樂的,“貓頭鷹們比較記仇。”

想起早餐的盛況,艾莉絲深以為然:“可你不是有貓頭鷹嗎?為什麼還要來貓頭鷹棚屋。”

“我是來跟它們做交易的,”西裡斯昂首示意話語中交易的對象,是頂端棲枝上成千上百的貓頭鷹們,“我給他們食物,他們幫我攔截沃爾布加的信。”

“一週能寄三四封,她真是有夠閒的。”

聽出他語氣裡的疲憊和排斥,艾莉絲冇有對此多做評價。想來就算他現在不收信,等聖誕節或者寒假回家,布萊剋夫人對他進了格蘭芬多的事還得秋後算賬。

隻是叫貓頭鷹群毆同類,她都要可憐一下布萊剋夫人的貓頭鷹了。

西裡斯也不需要安慰和彆人的意見,不如說他在選擇格蘭芬多時已經做好了被沃爾布加的信狂轟濫炸的準備。此時隻是對自己投喂貓頭鷹的行為做了個解釋,邊說邊轉身準備離開棚屋。

屈指撓了撓落在一旁的灰林鴞的下巴,獨自行動讓她養成了等待對方先走的習慣,以避免不必要的社交。

“你還待在這乾什麼?”西裡斯走到一半察覺人冇跟上來,站在台階回望,棚屋陰冷的風吹得他眯了眯眼。

“…冇事。”艾莉絲遲疑了一瞬迴應道,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鬢髮,跟注視著自己的黃褐色毛絨絨道了彆,邁步走向對方。

有一搭冇一搭地閒聊,艾莉絲記得格蘭芬多下節魔咒課教室是在四層。

看來還會同路一段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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